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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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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暗的房中,一位訪客無約而來,打開房主人藏在櫃中的木盒。

木盒裏,漆黑的小魚躺在絨布中,沈寂無聲,看起來就是精致點的玉質掛件。訪客垂眸,緊緊盯著它,直到玉魚表面劃過一道暗色光芒,方才微不可聞嘆了口氣。

訪客放下手,木盒飛回櫃中,櫃門關閉那刻,房間已無人影,像從未有人來過。

靈首山腳下,眾妖正在打掃戰場,將眾鼠毆打蛇妖時破壞的草木收拾整齊,催動靈力讓它們重新生長。

白樹的徒弟看著那群快樂刨木屑的倉鼠,心裏的震撼猶未退散。就是這些看起來不起眼的小東西,竟然比入魔的蛇妖還要瘋魔,好在它們比蛇妖有理智,還能分得清敵我,只是蛇妖就慘了,修為被打落一半,連人形都變不了,落敗後被關在他們帶來的特質鎖妖盒中,一動不動看起來像條死蛇。

“這件事我要向上面報告,包括蛇妖,我也得帶走,請大家見諒。”白樹說,“當然大家的功勞我會如數上報,大家該加分的加分,嘉獎的嘉獎!”

眾妖懶散地應了。

已經是淩晨,白樹帶著徒弟和蛇妖坐上警車,準備先回市裏,將蛇妖關押,回去的路上,白樹徒弟問他,“師父,這事你有頭緒嗎?”

白樹搖搖頭。

“從我上一任在時到現在,靈首山一直平安無事,今晚蛇妖的目標看起來是靈首山,但從觀主的反應看,沒有那麽簡單。”

師徒倆下午和槐老互通有無後,仍然沒有頭緒,但他們同時感受到對方處心積慮步步為營,白樹和槐老心裏只有一個想法,這件事不會輕易結束。

“唉,二十年了。”白樹嘆氣,閉上眼,回憶起來連山市前接受的機密培訓。

陰陽相合,天道所歸。

獨魚行世,天下將亂。

多年前陽魚現世,辦事處請各方大佬測算,就算是大佬也只算出表象,未來神秘不可以參透,但大佬們算出同一個結果,如果陽魚在靈首山多待一天,天下安定一日,如果陽魚選擇下山,那——

“吱!”

黑色轎車猛地剎車,飛出數米,輪胎因為慣性在地上劃出長長的胎印。前排兩人系著安全帶,驚險落座,白樹驚

魂未定,“嘎吱”扭頭看向他徒弟。

“你瘋了?”

他徒弟終於忍受不了每天風雨無阻跟他遛十公裏的彎打算滅師?

“有……有東西飄過去了,去車子後面了!”白樹徒弟臉色蒼白地說。

白樹忍無可忍,擡手給了他一巴掌,“你拍鬼片呢?你是修士!修士!”

“你的《地府與當代鬼修關系辯證論》讀到狗肚子去了?”

白樹徒弟下意識看向他的肚子,白樹再一次舉起巴掌。

“咚。”

有東西落在車頭,影子投在玻璃,給師徒二人蒙上一層陰影,白樹臉一沈,沒感受到妖氣,瞬間出手。

靈光震蕩,一道黑影從車頭飛出,緩緩落地,白樹看去,驚訝地發現那竟然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年輕女孩,她穿著水藍色對襟襦裙,黑發盤起,鬢邊斜插一枚玉釵,膚如凝脂,秀麗清冷,仿佛古畫中走出的古人。

“沒有鬼氣?”白樹徒弟吸了口氣,掏出法器,心想看這打扮怎麽說都得是個三百年以上的鬼,地府不是早已禁止死魂無故停留陽間了嗎?

白樹則是看著她手裏的撐著的傘,那是……他從槐老手中拿來的,準備送交上面的罪證,青羅傘。

這女人,竟然不知不覺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把東西拿走了,他們一點沒察覺?

僵持中,大晚上撐著傘的女人冷冷擡眸,擡手,“把哥哥,交出來!”

“砰——”

溫辭做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夢。

明月高懸,浩瀚皎皎。

她從來沒見過這樣巨大美麗的月亮,著迷的仰望,她站著很高很高的山頂,月亮近在咫尺,觸手可及。黑夜濃稠,遠方與腳下看不分明,她閉上眼,舒服地躺下,被月光溫柔的撫摸。

高高的山忽然動了,準確地說,不是山動,而是包裹著山的霧,它的顏色比月光還要純粹,比高山還要龐大,像一條長不可測的龍,緊緊盤桓在山柱上。

它變幻莫測的霧體游動著,懸在月與山之間,溫柔俯身,向著溫辭吐出清清縷縷的白氣。

溫辭在白霧的安撫中睡得更沈,她明知自己在夢中,又忍不住沈溺。

太舒服了,她從

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,如果她有在母體時的記憶,那麽她尚在孕育時,是不是就是這樣安心,舒適……

杜悠然緩慢地放下手,靜靜看著熟睡的女人。

很久以前,修仙問道還不是傳說的時候,修真者等級明確,千經萬道。狐族貌美妖冶,善於魅惑和幻術,但許多狐妖舍遠求近貪一時歡愉,如合歡道,那狐妖強迫溫辭吃下的,就是合歡道金丹期狐妖的妖丹。

輕輕撫摸溫辭黑發的杜悠然面色越來越冷,對於溫辭這種從未修煉過的普通人,根本無法抵抗金丹的威力,那只狐妖死不足惜!

不過說來奇怪,溫辭在吞下金丹後不僅沒有崩潰,被靈力沖擊沖擊死亡,反而堅持這麽久,這讓杜悠然驚訝,更讓她後怕,如果她再晚那麽一點點……

杜悠然不敢想那個結局,她耗盡全力幫溫辭將金丹的力量抽取出一部分,剩餘融入她血肉無法被剝離的靈力只能壓制在溫辭體內,但是不可避免的,她和溫辭之間,發生某些無法抵抗的事。

杜悠然眼色深沈,將一開始就被遠遠丟開的長袍扯回來,蓋在溫辭身上,遮住她滿身斑駁,隨後她緩慢起身,向林中走去。

走後的杜悠然沒看到,熟睡的溫辭身上悄悄發生肉眼無法探測的變化,她周圍,靜靜充當帷幔的靈霧忽然向著同一個方向湧去。靈霧越來越淡,那些稀薄散落的靈氣同樣被抓取,靈霧外,窩在草裏啃靈石的倉鼠忽然“嘰”的一聲,疑惑地看著忽然化成粉末的靈石,頭上冒出問號,它憤怒地扭頭,黑豆眼裏燃著兩把小火焰,看向罪魁禍首——的肚子。

“嘰?”

清晨,陽光灑落,一滴露珠從枝頭落下。溫辭眼皮一動,張開朦朧的眼,看著頭頂火紅的天空。

溫辭:“……”

這是哪,嗯?

溫辭揉揉眼,才發現紅的不是天空,而是楓葉,她躺在連綿的紅楓林中,睡了一晚?溫辭呆呆地吸了口氣,感覺身體某些地方,不怎麽舒服,她剛想回憶發生了什麽事,昨晚的回憶忽然湧入腦海。

溫辭:“……”

啊。

啊……

啊!!!

等等——不對,這肯定是夢!

“一定是夢!一定是夢!我

只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夢!!”溫辭猛地起身,睜大眼睛,臉色大變,從腰部傳來的酸痛讓她無法忽視,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的溫辭表情難以言說。

所以,昨夜的危險是真的,她像要被火燒死一樣的感覺是真的,想害她的妖怪是真的,春夢也是真的,那,杜悠然……也是,真的?

溫辭僵硬地看著靜默無人的深山楓林,光裸的背因寒氣輕顫,她不敢往旁邊看,怕看到另一位當事人。

直到她支撐不住,緩慢倒下,溫辭剛剛起身過猛,夜晚從樹上墜下落在她身上的紅葉隨著她的動作飛走,蓋在堆疊的衣服上,某個同樣被彈飛的白團“嘰嘰嘰”地叫著,快速爬回來,重新窩在她肚子上。

……杜悠然呢?

溫辭用眼神問白團,她倒下時用餘光飛快地往旁邊看,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某人的影子。溫辭心情更奇怪了。

怎麽說呢,比跟相識未久還是同性的女人睡了一晚更令人微妙的事,就是醒來後發現自己孤零零一個人被丟下,還是幕天席地!

樹上一片火紅火紅的葉子打著旋落下,蓋在溫辭臉上,溫辭一副蒼涼表情,感覺自己的心冷冷的。

這種吃掉就丟下的心情……還好這枕頭又軟又毛茸茸,靠著不但不冷還熱乎乎,還會呼嚕呼嚕地響——稍等。

溫辭“嘎吱”扭過頭,看向她靠了一晚上的大枕頭。

腦袋搭在前肢,懶洋洋睡覺的巨獸感受到人類驚恐的視線,一只眼張開條縫,露出金黃瞳孔,喉嚨裏的呼嚕聲更大了。

溫辭眼淚唰落下來,叫不出是因為嗓子啞了,“臨死”前憤怒地抓起一把楓葉,艱難地往空中一撒。

提前給自己撒紙錢!

杜悠然!混蛋!

嗚嗚嗚胳膊好痛擡不起來!

楓林寒潭,湖水被紅楓映成火一般的顏色,水底仿佛有火焰在燃燒。

赤果的女人靜靜立在湖水中央,寂靜的湖水停留在她腰部,她微卷的長發散落,發尾落在水面,飄散開,不時觸碰水面上漂浮的紅葉。

她緊閉著眼,像睡著了般,然而她的臉,脖頸,軀幹,手臂,以及站在水中筆直的雙腿,都被銀白色花紋覆蓋。

花紋似雲似霧,似雪似花,

組成神秘無序的圖案,變化著在她皮膚流動,時刻不休。

天地安靜,女人仿佛一株於水中生長的雪蓮,同化在山林草木間,直到湖邊灌木叢中傳來響動。一顆虎頭探出來,低吼了聲,邁著矯健的步伐停下,趴在地上。

杜悠然不悅地想,交代的事不好好做,來這裏做什麽?她睫毛一顫,張開眼眸,發現被交代好好看顧的人坐在虎背,緊緊抓著老虎毛皮,一臉緊張,驚訝地看著她。

溫辭有很多話想跟杜悠然說,但這一刻,她忽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,在發現老虎不但沒有傷害自己,還聽得懂話般帶她來找杜悠然後,她心底蔓延出一絲隱秘的興奮。

但是這抹興奮在找到杜悠然後化作難言的羞澀,她像一個突然闖入神靈夢境的凡人,呆呆地看著林中沈睡的神。

杜悠然,杜悠然你怎麽變成這樣了?

好……好看!

杜悠然從湖中走出,踏上岸,濕淋淋的水珠順著她輪廓完美的雙腿滑落,她踩著柔軟的紅地毯走到溫辭身邊。

這個過程,溫辭一直看著她。杜悠然歪歪頭,擡手,輕輕蹭了下溫辭的下巴,想開口問她有哪裏不舒服,這時,一個東西砸在腦袋上,蓋住她的臉。

溫辭紅著耳朵,面無表情質問。

“杜悠然,你為什麽不穿衣服?”

項高菲是溫辭五年老粉,雖然沒有在溫辭剛出道的時候粉上,但是對溫辭的喜歡一點不比十年老粉少!溫辭不是流量明星,十年一步一個腳印,付出的辛苦,得到的成果讓人無處可酸,更別提她潔身自好,為人低調謙虛,口碑圈裏圈外一致的好。

溫辭的粉絲知道她每年除了拍戲,偶爾接一兩個大牌廣告就是窩在家裏,並不常出現在公眾面前,對外的飛博也是團隊經營,所以得知今年溫辭竟然接綜藝後,嗷嗷待哺。

所以項高菲完成手裏項目後,準備靠溫辭的新綜藝度過兩個月假期,然而她登上飛博,卻被無數條消息晃花眼。

“溫辭有崽”

“溫辭崽崽媽”

“溫辭未婚生子?”

“溫辭私密愛人曝光,多年0緋聞的原因竟是這樣!”

“影後溫辭節目自曝有孩子,對象竟

是……”

項高菲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她精神一振,恍惚間徒手捏爆手裏的零食袋子,不過這都是小事!溫辭什麽時候有孩子了!怎麽可能?她年年都在拍戲哪有時間生孩子!!

項高菲被熱搜上的詞條炸得頭昏眼花,連忙點開第一條進去,發現熱度最高的竟然是溫辭參加的綜藝《親愛的你》官方號發布的花絮搶先看。最前面的評論都是哈哈哈,這讓項高菲提起的心落了落,松了口氣,從評論看,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。

她連忙點開視頻,溫辭的笑臉忽然出現。

“大家好,我是演員溫辭,很榮幸接到邀請,參加京都電視臺新綜藝《親愛的你》這個新綜藝。”視頻中的女人溫柔似水,清瘦的面容帶著恰到好處的笑,看起來禮貌而克制,跟粉絲印象中的溫辭無二。

下一秒,畫面一轉。

“月月,我們一定要住大房子!”頂著籮筐的女人舉起拳頭,自信滿滿地說,下一秒,哨聲響起,在大眾眼中極為眼熟的明星們頂著籮筐沖向另一邊田地,而剛剛充滿自信的女人跑了沒兩步,“啪嘰”摔在地上,“哇哇”慘叫。

畫面再次轉回來,還未參加綜藝的溫影後面對提問,輕聲細語,“為什麽參加這個綜藝?聽說這個綜藝有很多可愛聽話的寶寶,大家在一起做游戲,欣賞祖國美麗的風景,享受美食,感覺很不錯。”

畫面再轉。

“嗚嗚嗚!”

“哇——”

“我不要!我不要這個!”

孩子們此起彼伏的哭聲中,溫辭恐懼地縮起肩膀,看起來弱小而無助,雙眸寫滿害怕。

參演前,主持人笑著提問:“綜藝裏,會給我們看到不一樣的溫辭嗎?”

穿著黑色禮服,打扮精致如同仙女般的溫辭淡然微笑:“哈哈哈,我應該沒有什麽可以展現的吧,我這個人還蠻無趣的,希望大家不要覺得我無聊,懇請羅導手下留情,不要把我的分量一剪沒。”

畫面很給面子的轉播。

“我摔倒了!”

農家熱鬧的小院,一身紫色運動服的女人直直趴在地上,語氣有些軟,又有些無賴。

“要一片肉肉才能起來!”

大笑聲

中,畫面回到最初的采訪。

“最後一個問題。”主持人問仙女,“溫老師十六歲進圈,到現在已經十年,拍過這麽多戲,如今事業有成,有打算結婚生自己的小寶寶嗎?”

仙女不好意思地擡手,掩嘴:“這個問題……我還真的沒有想過,我自己現在一個人還蠻不錯的,沒想過跟另一個人組建家庭是什麽樣子,生寶寶啊……不如讓我在《親愛的你》感受感受做媽媽的感覺?”

最後一個片段。

“她當真是你婚後所生孩子?”

並不清晰的鏡頭中,清淩的聲音突然闖入,讓人耳朵一麻,下意識追逐聲音的主人,想讓她多說幾句。

“溫老師對象綠啦!”

吵鬧的背景中,忽然出現一張清冷無瑕的面容,如高山清雪,令人仰止,無法移目,項高菲呼吸一停。

“臥槽!!”

她嘴角一直掛著姨母笑,見到突然出現的女人撲騰坐起來,連忙按下暫停鍵,在女人臉上看了又看,忍不住截屏,“這是誰?我怎麽從來沒見過!!”

她舔夠顏,立馬按下播放。

穿著奇怪灰袍的絕麗女人長睫下眼眸深邃,周圍一切淪為她的陪襯,她神色認真,看著鏡頭外,喃喃:“我與你,有子女緣分……”

“你是我未來崽崽的,媽媽?”

鏡頭忽然轉向另一人,是項高菲喜歡了整整五年的溫辭!後期看熱鬧不嫌事大,故意做出特效聲,將兩張美麗的臉拼到一個畫面,一人茫然,一人躊躇,相隔的中間故意p上心形的紅線。

花絮在這裏戛然而止,《親愛的你》京都臺周六晚八點獨播的幾個大字映入眼簾。

項高菲露出被雷劈過的表情,眼神卻是掩蓋不住的興奮,她連忙點開評論。

“啊!!快播!!我要看溫辭生寶寶!!”

“傳下去,溫辭一胎十八寶,寶寶生下來會跑會跳!”

“對,我就是其中之一。”

“閉嘴啊瓷兒在我這還是寶寶呢!這花絮什麽鬼?這真的是我們瓷兒?”

“我們溫潤有禮的瓷兒人設崩了一地,這個軟趴趴躺地上不給肉吃不起來的真的是我家瓷寶?”

“看到你們都在討論瓷

兒我就放心了,誰知道另一個明星的電話,告訴我,我是她失散多年的老婆!”

“樓上的你來晚了,這熱搜掛了一晚上,已經有大佬p出她們兩未來孩子的照片了,別說,長得還真像我未來女朋友!”

“老天爺怎麽不下雨澆醒你們這些沒睡醒的?請註意,瓷兒,我老婆,這不知名的女人,我老婆,懂?”

“你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還你老婆,呵呵tui!”

“你知道?”

“看我名字。”頂著“溫辭崽崽母親女朋友”的人回覆。

“沒想到咱家瓷兒參加個綜藝,歸來妻孩雙全,不愧是我們辭老師!”

“不說了,等綜藝開播,等我兩老婆!”

“我已經把她聲音翻來覆去聽了一千遍,還截下來睡前聽!為什麽花絮裏她就說了這兩句!明明是我們瓷寶崽崽的另一個媽媽(bushi)!”

“一天過去了,我還是不知道我冰肌雪骨傾國傾城螓首蛾眉……新老婆的名字,和她的飛博號,你們真不行。”

“不行!”

“臥槽臥槽臥槽!你們快去看瓷兒的關註列表!”

項高菲立刻打開特別關註,點開。

認證為演員,粉絲關註九位數的溫辭一共關註過兩個人,一個是她工作室的賬號,另一個是經紀人的賬號,而現在,多了一人。

在點開那人的主頁前,項高菲手指一頓,驚訝地看著溫辭的頭像。她有空就來溫辭飛博下面打卡,對她頭像不能再熟悉,本來是她第一次出演電影角色的青澀照片被換掉,一張腦門頂著王字,黑金色線條優美,威風凜凜,金眸豎瞳的虎頭照片精神奕奕地看著鏡頭。

項高菲:“?”

“瓷兒你去參加帶崽綜藝,怎麽還把人設全改了?這大老虎太酷了吧!”項高菲有點懷疑瓷兒是想挽回大家心裏的形象,畢竟那個花絮剪得太可愛了!不過瓷兒你是不是努力錯方向了呢?

她樂呵呵地說,立馬點開“溫辭小助理”的飛博,點開後不禁有些失望,這人主頁空空蕩蕩,頭像是一只癱坐仰望天空,生無可戀的白色倉鼠,別說看起來還挺可愛。

而這人的簡介裏寫著:“溫辭的笨蛋助理。”

項高

菲:“?”

她隨手刷新,發現簡介裏的那行字變成“溫辭私人助理”,主頁還多了一張照片。被眾多明星熟悉的溫辭騎在一只巨虎的背上,在紅楓漫天的山路中行走。

山霧繚繞,無人踏過的山林寂靜,她面色溫柔,望向遠方,仿佛從山中走出來的精靈,被自然鐘愛。

“我——去!!!”

特效??

沒等項高菲刷新,這條微博忽然顯示被刪除,她都沒來得及保存。

半小時前。

靈首山外山,杜悠然將溫辭從虎背抱下來,低聲道:“去做事。”

“辛苦你了。”溫辭摸摸虎頭,溫柔地說。她聽杜悠然說了,昨天滿月是它送回來的,現在還要辛苦它去山崖下搜尋滿月媽媽。

靈首山山神打著呼嚕,背上忽然生出巨大的翅膀,向高空飛去。

哇——

溫辭仰頭看,很想跟著一起飛。

“她是妖,摔下山崖不會死。”杜悠然不知道溫辭的心跟著飛上天,轉身背對溫辭半跪在地,說,“來。”

溫辭有些慌張:“你要背我嗎?”

杜悠然偏頭看她,眉尾一挑。

不然?

這人,丟下她自己去泡冷水,現在又一副冷漠的好像無事發生的樣子……溫辭怒從中來,一個助跳,撲向杜悠然,雙腿盤在她腰上,摟住她的脖頸,低聲道:“壓死你。”

杜悠然笑起來,起身顛顛她輕飄飄的身體,轉頭,鼻尖擦過溫辭側臉皮膚,唇幾乎貼在她臉上,低聲道:“昨夜,你也是這般纏著我。”

“……閉嘴!”

“嗯。”

溫辭發現杜悠然不提昨天的事,是正確的。她埋在杜悠然肩上,輕聲嘆息。

杜悠然輕松地背著她下山,往村莊方向走,快到村頭時她忽然道:“你體內金丹尚餘大半,我只是暫時壓制它的力量,所以接下來,你我最好不要分開。”

溫辭不蠢,一瞬間反應過來杜悠然的意思。

也就是說……

“魚水之歡,你會習慣。”清冷的杜大師說起這種事表情還是淡淡的,就像再說“葉子黃了”那樣平靜。

溫辭的臉看上去比昨晚

還紅,悶聲道:“為什麽會這樣啊……”

她為什麽會被盯上?

杜悠然搖搖頭。

“溫辭!!”

李王母的聲音仿佛天上驚雷,炸在兩人耳邊。李經紀人怒氣沖沖,大步流星,擼起袖子就想抓溫辭。

“溫辭你昨晚去哪了?手機都沒帶!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!”

“還有,我看到那個花絮了!老羅說你同意發的?”李荷一副“你不給我說法我就要劈人”的表情。

杜悠然側身,低聲道:“進屋聊。”

李荷沒見她怎麽躲,但一眨眼杜悠然就背著溫辭進院了,她驚訝的“咦”了聲,連忙跟上。是了,還有你呢!

進屋後,杜悠然將溫辭放到沙發上,看了眼桌上沒拆開的礦泉水,這些外面來的人好像都喜歡喝這個,她擰開一瓶給溫辭,到溫辭手中時瓶中水變得溫熱。

經歷昨晚的事,溫辭感覺李荷現在說她是真王母娘娘她都不驚訝了,神色自然的“咕咚咕咚”,幹掉半瓶水後對抱著手臂生氣的李荷說:“抱歉,我昨天跟杜悠然去山上玩,太晚了就在山上休息了。”

李荷覺得不對勁,這不像溫辭能做出來的事,但是她想不到溫辭能有什麽事好瞞著她。

“山上有旅舍?”她懷疑地說。

溫辭故作鎮定,“我讓杜悠然提前搭的帳篷,我們想看星星。”

杜悠然:“嗯。”

看了半夜。

“以後想看星星相看月亮一定要提前跟我說,這是山裏不是望城,我真怕你出事!”李荷苦口婆心,看溫辭和杜悠然猶如看突然進入青春期的孩子。

溫辭連忙點頭,這事不能說她錯,但沒辦法嘛。

“還有……花絮!”說到這,李荷猛一拍桌子,“這事必須好好給我說道說道!”

“咳!”溫辭心虛地告訴她誤會是怎麽產生的,“羅導找我說要不要刪掉,我拒絕了,既然發了,再刪反而讓人覺得奇怪,一個花絮罷了,而且,我和杜悠然……”

她轉頭看了眼旁邊安靜垂眸旁聽的女人,聲音不由變小,“兩個女人,能有什麽緋聞。”

李荷懷疑地盯著溫辭,她可太熟悉溫辭了,問:“你心虛什麽?”

“沒有,餓了。”溫辭立刻道。

“嗯。”杜悠然點頭。

忙了大半夜,很餓。

“今天還有拍攝,我不想耽誤你的時間,我還有最後一件事,關於——杜小姐!”李荷忽然掏出一份合同,面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,“杜小姐,有沒有興趣進娛樂圈當明星,跟溫辭當師姐妹啊?”

杜悠然疑惑地看著她手裏的紙,詢問:“怎麽當?”

在李荷熱情地給她解釋明星的工作後,杜悠然不感興趣地搖頭,“不好意思,沒有興趣。”

“你都願意上鏡給老羅當助理了!拍戲嘛,演技讓小辭帶你啊!實在演不好我們就當花瓶!”李荷說。

杜悠然聽到溫辭一直笑,轉頭看向她,想了想,問:“不當明星。”

“有沒有一份工作,能讓我一直跟著溫辭?”

李荷目露警惕:“你想跟我搶工作?”

溫辭笑得更開心,幾乎要倒在杜悠然身上。

她們兩個坐在一條沙發上,杜悠然順勢攬住她,隨意道:“也行。”

李荷:“……”

她把桌上合同卷起來,“啪啪”敲桌子。

“玩笑罷了。”杜悠然勾唇一笑。

溫辭笑夠了,揉揉臉,吐出一口疲憊的氣息,“那就讓杜悠然來給我當助理吧,不是麗麗那種工作的,以後她跟著我,也跟我一起住,嗯,私人生活助理,工資不走公司,從我個人賬戶出,每月……五萬?五險一金我全出。”

李荷臉色一變,看著貼在一起的兩人,下意識道:“你這是招助理,還是包——哪有工資五萬的助理!”這都快趕上她了!

她越看這兩人越不對勁。

“有的有的。”溫辭說,“姐你幫我重新寫份合同。”

她轉頭問杜悠然:“五萬夠嗎,不夠再加。”

李荷:……五萬還不夠你包了個祖宗!

“錢不必,我會賺。”杜悠然說,“以後都給你。”

“不行,反正我要給。”溫辭說。

杜悠然:“嗯,這個我知道,零花錢。”

“我也給你。”杜悠然慢悠悠道,“這叫上交工資,是不是?”

她在節目組聽其他人聊生活時聽過一耳朵,好像就是她和溫辭這種情況。

“那我們各算各的。”溫辭笑著說,沒有把杜悠然的話當真,但她想給杜悠然錢是真,無論如何,不管昨夜多荒唐,杜悠然救了她這條命,這是她多少錢換不回來的,她記得。

李荷翻了個白眼,覺得這兩人鬧呢,隨便扯了張白紙手寫一頁合同,拍到桌上。

“請,杜大師,在這張神奇的紙上簽下您寶貴的名字,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!”溫辭輕笑,忍不住將手搭在杜悠然的肩膀,看著她的側臉,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。

“嗯。”杜悠然勾過筆,隨手寫下名字,語氣淡淡。

“你亦如此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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